2024年中華省台灣區首次工作主任會議，上半天拉到北部基隆的兩個漁港，不只參訪外籍漁工，了解他們的工作與處境，更聆聽了服務漁工的新事社會服務中心社工督導李正新的信仰和使徒工作見證。他的分享不只為與會的主任們帶來啟發，也是省會長董澤龍神父論及當前耶穌會「在貧窮中找出創造性」的最佳例證。
這是一次另類會議，有另類的進行方式、另類的訪視對象、另類的使徒工作伙伴。
首先是這次聚會，改為上半天先至台灣北部基隆的正濱與八斗子兩個漁港參訪，了解外籍漁工的工作生態與處境。下半天再回到耕莘文教院分組靈修交談、報告。
2024年4月22日上午九點，省會長董澤龍神父與三十位左右的工作主任搭乘一輛遊覽車出發，在車上，主辦此次參訪行程的新事社會服務中心主任委員徐森義神父帶領的祈禱中，即提到將去拜訪我們很少接觸到的外籍漁工。
祈禱結束後，「會議」其實立刻就展開。新事社會中心工作主任鍾佳伶把握抵達漁港前的時間，介紹自2017年來，新事在外籍漁工這一領域使徒工作的發展，包括如何從最初2個服務據點港口，拓展至目前的24個港口，也帶動其他NGO重視外籍漁工的服務。當中最關鍵的轉變，莫過於五年前邀請社工督導李正新先生加入新事的團隊，讓服務漁工從被動地接受他們申訴到主動訪視、了解他們的需求。
李正新從小就在基督教長老會的家族長大，有段時間先至美國居住，後來卻一反眾人喜歡去歐美國家留學的「常態」，跑到印尼就讀大學，連同在當地工作，一待就是12年。隻身在異鄉求學、生活、工作，除了讓他能操一口流利的印尼語外 ，客居異鄉的孤獨，更幫助他日後能同理外籍漁工，特別是佔台灣外籍漁工多數的印尼籍漁工，他們的感受、期待與需求。
他說來到新事工作，是上帝應允了他想從事有收入、又能傳福音，還可經常至海邊的工作。他風塵僕僕頻繁地至各港口訪視外籍漁工，他的車就是他的行動辦公室，外籍漁工有緊急的狀況，即使是大半夜，他也會立即處理。
從外籍漁工的基本人權 (乾淨的飲用水，如廁、沐浴的空間)、心靈的慰藉 (穆斯林祈禱室)，到他們與遠方家人關係的維繫 (讀故事給孩子聽、倡議船上應有wifi)，還有漁工與船東雇主、仲介之間的周旋和協調，李正新只要發現或聽到外籍漁工的需求，他便一一努力幫助他們。他強調柔和地溝通，而不是對立。
他曾苦惱於為漁工爭取港邊設置穆斯林祈禱室，是否違背自己的信仰，但有位牧師告訴他：「以前耶穌在做社會服務工作的時候，祂有管你是什麼教徒嗎？耶穌都沒在意了，你在意什麼啊？你口口聲聲說要學耶穌的身影或什麼的，可是你卻這麼小心眼。」
這句話讓李正新在之後的工作中，不斷思考與揣摩，怎樣做，可以讓人從他的工作中看見基督的身影。他感謝神讓他來到耶穌會的新事中心，讓他以一個合作者的角色，去看清自己的信仰。
當天上午的實際走訪中，我們聽到一位印尼籍漁工的簡短分享，也參觀了在港邊的穆斯林祈禱室，還有李正新對於耶穌會普世性使徒優先 (UAPs) 所做的個人反思。下午的靈修交談時間，幾乎五組的伙伴都針對李正新的使徒工作，給予熱烈的回饋與支持。
省會長董澤龍神父表示，耶穌會能有像李正新這樣的使命伙伴，是把適合的人放在適當的位置，而他有適當的技能，也有可以發揮的空間，這種種條件要滿全，只有天主的恩寵能做到。
董澤龍神父思及美國詩人羅伯特·佛洛斯特 (Robert Frost) 著名的詩作 〈未走之路〉(The road not taken) 中，最後一段詩句：「曾有兩條小路在樹林裡分手，我選了一條人跡稀少的行走，後來的一切都截然不同。」(曹明倫譯) 他形容李正新猶如聽到善牧聲音的羊，做了選擇、造就後面的事情，最後帶給伙伴感動的經驗。而從李正新見證中聽到的聲音，是相當有力量的啟發。
董澤龍神父反問：「在我們的機構、環境中，怎樣分辨出這樣的聲音？」無論是耶穌會普世性使徒優先 (UAPs) 或是中華省使徒計畫 (PAP)，都是經過各兩年的分辨之後、跟隨主的聲音。
此外，PAP強調正向文化 (positive culture)，它的核心是「從相遇到合作」。正如當天的參訪行程，我們是跟新事社會服務中心、李正新和漁工有了相遇。還有，在相遇的現場，我們又是怎麼樣地呈現 (自己)？
「『傳遞訊息者』也是『訊息』的本身。」董澤龍神父提醒，就像我們看到某些人就看到希望， 例如新事的李正新，哪怕漁工的背後可能是悲劇或者有許多問題，是我們難以解決的。
世界之大，我們能改變的問題相當有限，包括會士的人數減少。在幫助社會上的許多人時，最難的是「經驗自己的貧窮」，尤其我們很難接納自己，也不易接納周圍的兄弟或者機構，「我們覺得很多事想做，但很難做。」
2023年發布的《耶穌會現況》(De Statu Societatis DSS) 所呈現的是「跟隨貧窮和謙遜的耶穌」，董澤龍神父認為，這講出了很多時候，我們說不出來的一種狀況，因為我們首先沒有接納自己的狀況 (貧窮)。我們要學習，和這種貧窮的經驗相處，從貧窮中找出創造性。
他發現李正新的工作充滿「協調」，而協調中有許多創造性，不是創造論述，而是創造另類的機會。我們可以學習機構間的協調，尋找相互合作的機會。許多會士學有專精，可以彼此支援，最重要的是，大家需「懂得向正確的對象求助。」
董澤龍神父表示，我們可能覺得每件事都重要，最難的是放下，但在現有的狀況下，各單位可以從內部先列出什麼為優先。他以自己為例，原本想在談話時間同時播映powerpoint投影片，但實在沒時間做，所以他接受自己以比較貧窮、只有口述的方式呈現，不對自己未達原本的標準而不滿。
董澤龍神父的談話結束後，工作主任會議也接近尾聲，一整日的活動，在他隆重降福所有與會工作主任和單位代表中，畫下句點。
文/圖：耶穌會中華省通傳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