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羅尼莫(Girolamo)是基督宗教史中最具影響力的聖經學家之一 1,第一位翻譯聖經中的絕大部分書卷的人,他的拉丁文聖經譯本即《拉丁文(聖經)通行本》(Vulgata),在長達千年的時間內成為西方世界基督徒手中的通行本。
早在熱羅尼莫在世時,他的釋經學著作就已被諸如希波的奧斯定(Agostino di Ippona)等顯赫的人物加以參閱,援引。在整個的中世紀,以及現代伊始,他被視作苦修鑽研的標杆性人物。與盎博羅削(Ambrogio),奧斯定,額我略(Gregorio)一起,熱羅尼莫被尊稱為拉丁教會的偉大聖師,同時,教宗波尼法爵八世(Bonifacio VIII)於1295年對這一尊稱進行了欽定。直至今天,最為流行的聖經注釋之一被收錄在名為《熱羅尼莫聖經注疏》(The Jerome Biblical Commentary)的孤卷中。
熱羅尼莫成功的鑰匙是什麼?在隨后的篇幅中,我們將探索他的生活的某些方面,且我們將展示,為何他的於多重變幻的語境下完全通用的經驗(mutatis mutandis)能夠成為當今聖經研究者可資效法的範例。
語言和文學研究
熱羅尼莫出生在347年的史帝東城(Stridone),位於今天的克羅地亞的一個地區,當時在行政上隸屬於羅馬帝國的一個郊區。熱羅尼莫的青少年期在羅馬度過,師從愛里奧·多納圖(Elio Donato)學習拉丁語言和拉丁文學,多納圖當時是專業中最受尊敬的語言學家,他的著述直至中世紀也被繼續引用。
“關於拉丁語——熱羅尼莫在《約伯傳序言》(Prologo a Giobbe)中寫道——,我所度過的生命,几乎自搖籃時代起,就被語法,修辭和所環繞”。
似乎在他三十多歲(373-379)在第一次的東方之行中完善了他的希臘語。然而,尤為引人注目的是,熱羅尼莫同時開始學習希伯來語,他在敘利亞的沙漠度過了兩年的生活,由此,對希伯來語的認知日益精進,隨之,在希伯來語專家的幫助下,翻譯了《舊約》中的書籍,還學習了初級的阿拉美語和敘利亞語。
與今天學習希伯來語的學生不同,熱羅尼莫沒有希伯來語的書籍或語法。他是憑個人的嚴謹訓練以及老師的幫助來掌握缺少元音標記的希伯來文本的。在他的寫作中,對語言學習中所經受的痛苦有所記錄。在閱讀了拉丁文的著名作品后,例如西塞羅(Cicerone)和普林尼 (Plinio)的作品。
“我承認,我應當學習了一種新的字母表,重復詰屈聱牙的和呼氣性的詞匯。我并沒有對你說精疲力竭的代價以及所必須面對的困難!我時不時地感到絕望,不止一次地試圖放棄;但隨之,我又重拾信心去刻苦學習。我的良心知道(我知道我經受了什麼!),生活在我周圍的人也知道。現在,我感謝天主,因為從如此鑽研的辛酸的種子中,我收獲了甘美的果實”(《書信》125,12) 2 。
熱羅尼莫不是古代唯一一位精通希伯來語的基督徒。同時,曆史證明撒拉米那的俄比法尼奧(Epifanio di Salamina)也熟悉此種語言,他應當是教父時代的最后一位基督徒作家,他對希伯來語的掌握深度在接下來的后几個世紀內無人可及。直至十五世紀,隨着基督徒對古希伯來的密契哲學興趣激增,以及對古代文獻的人文熱情膨脹,希伯來語的學習也開始在基督徒作者中享有盛譽。熱羅尼莫驕傲且資曆滿滿地宣稱自己是懂“希伯來語,希臘語和拉丁語,三種語言”的學者(《駁魯菲諾》 Contro Rufino, III, 6),因此,他被冠名為“會三種語言的男人(vir trilinguis)”。
在全部的生命曆程中,無論是地理意義上的,還是語言意義上的,他是如此親近聖經的源泉:在羅馬學習拉丁文,在君士坦丁堡和安提約基雅學習希臘語,在敘利亞和巴勒斯坦學習希伯來語。他對聖經的研究質量基於對聖經語言的學習所投入的巨大的時間和精力,且青年期所學的拉丁文法和文學也對他對幫助不少。
為聖經的修道熱情
盡管我們對熱羅尼莫的童年生活知之甚少,但可推知似乎他對古典文學的興趣先於對聖經的興趣。367年,當他二十歲時才在羅馬領洗。隨之,他去了奧古斯塔·特里弗羅魯姆(Augusta Treverorum)的皇室住所(今天的特里爾,德國),在那里他開始接觸隱修生活,并決定加入其中,且放棄了對世俗事務的任何追求。
早期的隱修會士需要對《聖詠集》以及對其他聖經文本有熟悉的掌握。“默想(Meditare)”意指“反復深思”,即重復和“咀嚼”聖經的每個詞匯,就如“請聽,以色列”(“Shema‘ Israel)所建議的:
“我今天吩咐你的這些話,你應牢記在心,并將這些話灌輸給你的子女”(申:6,6-7)。參考《聖詠集》的開篇——“專心愛好上主法律的… 像這樣的人才是有福的”(詠:1,1-2)
熱羅尼莫寫道:
“倘若我們沒有了對聖經的認知,我們是否還會有另外一種生活?正是藉着聖經,才有了對基督的認知,而基督正是信仰生命的開始!…其他人,盡享他們的財富,狂飲高杯酒,身着絲綢衣,沉醉於民眾的青睞,——甚至體驗各種樂趣——請不要放棄你的本質!我們的快樂在於日夜沉思上主的律法”(《書信》30,7.13)。
背誦是經典教育的基石,由此,熱羅尼莫倡議背誦所有聖經章節(參見《書信》107,12)。對聖經的刻苦研讀,加上一個虔誠的基督徒的長時間的默想,由此,使得一個人的內心“如同一座基督的圖書館”(《書信》60,10)。他認為,聖經就其本質而言猶如“聖言”(Sacra Scrittura)。他如通常的隱修士和布道者一樣地生活,而且,其翻譯工作也被一種靈性的態度指引。在《梅瑟五書》導言中,他為一個如此的渴望祈禱,“直至——他說——我能帶有與聖經作者同樣的靈魂來將這些書籍翻譯為拉丁文”。
在几十年的生命曆程中,他對聖經的熱情不斷增長,由此他精力充沛地完成了翻譯、注釋和論文集的輝煌巨著。
熱羅尼莫如此評價奧利振,“他將聖經深藏於心,且日以繼夜地研究經書的含義….他對聖經所傾注的熱情如何能夠不讓人敬仰動容?”(《書信》84,8)。
以同樣的方式,普斯圖米亞(Postumiano)贊美了熱羅尼莫對工作的全心投入:“他總是沉迷於閱讀,總是專注於書本:日夜不斷:總是在讀讀寫寫一些東西” 3。
熱羅尼莫的工作風格激發起一種深度的理性熱忱,與此同時,也喚起一種靈性的渴望:追根究底地認識聖經,為了能夠曆驗靈性生活的恩賜。正是理性熱忱和靈性渴望二者共同滋養了他的學術工作。
多才多藝的釋經師
在羅馬學習經典文學后,熱羅尼莫前往東方的基督文化的中心:君士坦丁堡,安提約基亞和亞曆山大。他如此向帕瑪克諾(Pammachio)和奧深諾(Oceano)寫道:“當我還在青年時,我讓自己被不同尋常的自我教育熱情牽引,但從未假想過自學。在安提約基雅,我日以繼夜地,廢寢忘食地修習佬底亞的阿坡理亞(Apollinare di Laodicea)的課程”。
帶着他的標志性的尖銳語氣,他強調自己是一位有着批判精神、天分極高的學生,“我從他那里學到了很多關於聖經的東西,但是卻從未接受他關於基督智慧的可爭議的教導”(《書信》84,3)。
在君士坦丁堡 (380-382)他參加了納西昂的格里高利(Gregorio di Nazianzo)的課程,并與尼撒的格里高利(Gregorio di Nissa)相遇。4年后的386年,在近40歲時,他前往埃及,并在亞曆山大在著名的釋經學家盲人狄迪墨(Didimo il Cieco)學習了四周。
除了參加與他同時代的著名釋經學家的課程,熱羅尼莫將他的釋經的知識和能力的獲得歸功於先於他的作者的作品,尤其是奧力振(大約185-254年),以及凱撒的尤希比烏(Eusebio di Cesarea)(大約260-340)。然而,后期,他強烈反對奧力振,但熱羅尼莫的聖經注疏表明他對這位多產的聖經學者有多少的虧欠。
熱羅尼莫不僅試圖與過去和當今的最為權威的聖經學者保持聯系,參觀最為著名的文化中心,而且還探索了研究的原初路徑。他經常與希伯來人互動,不僅僅是為了學習希伯來語,而且還為了利用他們對聖經的解釋來充實對拉比傳統的了解。盡管有時,他會假裝在參考希伯來作家,而實際上是在抄襲基督徒作者,但他與希伯來人和他們的文化有個人的交流,如同一本關於《創世紀》的哲學研究著作——《創世紀中的希伯來語問題》(Quaestiones hebraicae in libro Geneseos)——所提示的那樣。他甚至也參考了撒瑪利亞人的梅瑟五書(《撒馬利亞人的希伯來語經卷》Samaritanorum hebraea volumina);他利用所有可用的資源,并與有不同背景的經驗丰富的人建立聯系,以獲取更為深入的知識和理解。
聖地的研究中心
在結束他的生命前四十年的學習和游曆之后,熱羅尼莫最終定居聖地,以建立自己熱衷的隱修生活和科學研究中心。在羅馬貴婦的經濟資助下¬——尤其是保拉(Paola)——,她們追隨他一起獻身隱修生活,且在伯利恆附近分別建立了一所女隱修院和一所男隱修院,在那里,熱羅尼莫度過了他生命的最后三十年(389-419)。
千年前,印刷書籍尚未在歐洲流行,建立自己的圖書館是一項巨大且及其昂貴的事業。專業的抄寫員通常被派往整個地中海世界,為了從各地的珍藏圖書中帶回所需的手抄本副本。熱羅尼莫從小養成對書籍的熱愛。在二十年的時間內,他獲取了諸多經典著作,在第二次在羅馬的定居中(382-385),他抄寫了諸多希伯來語的著作。除了獲取手抄本,在熱愛書籍的人們之間交換彼此的抄本,這是當時愛好書籍者的習慣。每當在旅行時,熱羅尼莫總是帶上他的全部藏書;他在伯利恆所建立的圖書館是同類圖書館中規模最大的之一。他還在曾被凱撒利亞的尤西比烏(Eusebio di Cesarea)擴建的圖書館查閱了奧力振的作品。他收集并比較了聖經的手稿,且積極地投入於晚近聖經研究中引人注目的“版本批評”工作。
對居住地的選擇絕非偶然。伯利恆有着必需的安寧,遠離政治和經濟中心,易於專注於研究工作。於此同時,他在聖地的居留,顯而易見地促進了對聖經的地理和自然環境的研究,例如,他在從事對一本希臘著作的校對中投入於對希伯來地理和地名的考證,并於390年左右寫作了《希伯來地理與地名》(De situ et nominibus locorum hebraicorum)。
熱羅尼莫的大部分的聖經注釋及其哲學著作是在伯利恆完成的。同時,他在第二次在羅馬逗留(382-385)期間完成了對福音書翻譯的校對,他的希伯來聖經翻譯是在伯利恆居住的前二十年中准備的(大約390-410年)。熱羅尼莫成為第一流的學者,不僅僅作為翻譯家,而且還作為翻譯理論家,尤其可見他給帕瑪克諾的信中有關翻譯更好方法的論述(參見《書信》57)。由他而誕生了最為流行的聖經譯本,成為在西方基督宗教文化曆史的宏觀視野中的尤具曆史深意的里程碑。盡管他已然注釋了聖經的大部分,他對先知書的注釋仍然具有特殊的價值。他的釋經學著作被廣泛認可,且在接下來的几個世紀中受到高度重視。
學術圈和政治現實
盡管被認為是一位性格倔強的人物,熱羅尼莫卻理所當然地是一位出色的溝通者;反之,他也無法落實顯而易見的組織復雜的工程。他在伯利恆的修道院和圖書館的建設需要巨大的籌款工作,今天可以從其書信集中,以及從他將一切工程歸功於那些富裕的資助者的言辭中,推知他的成功。他的交際圈遍布整個地中海界,從遙遠的伯利恆到今天的埃及,突尼斯,土耳其,德國,意大利,法國和西班牙。
然而,熱羅尼莫的溝通藝術并不僅限於外交行文,而且植根於人際關系。他熱衷於以神學討論為目的的會見,尤其是與羅馬阿文提諾(Aventino)的女子們的會見,且成功地說服其中几位前往聖地獻身隱修生活。404年寶拉去世給熱羅尼莫帶來的痛苦,可見友誼對他而言何等重要:在兩年的時間內,他無法完成任何重要的工作。
除此之外,熱羅尼莫還需要溝通的力量來為針對他的作品原創性的攻擊和批評辯護。這一辯護首先涉及他對聖經翻譯的修正,因為古老的拉丁文版本,盡管也許是多樣的,但對許多人而言,他們被認為是權威且不可更改的。在對福音書的所撰寫的序言中,他事先聲明,任何意識到他的新譯本中對聖經有所更新的人,都可將其定義為“一個錯誤的,瀆神的,【因為】我敢於增加,更改,校正古籍中的任何內容”。熱羅尼莫從希伯來語翻譯《舊約》,由此不得不與諸多認為七十賢士子聖經版本是聖神啟示的作者爭論。在完成了聖經的希臘版本的大部分的翻譯后,他堅持認為其著作傳達了“希伯來真理”(hebraica veritas)。
隱修院的自我隔離與無法逃脫的他所處時代的社會巨大變遷之間的張力,標志着熱羅尼莫生命的最后階段。410年8月24日,從維斯高蒂(Visigoti)而來的對羅馬的攻擊和毀壞,使得他感到不安,他說, “如同流行的格言所說,‘我甚至已不再記得我的名字了’。我沉默了一段時間,知道這是流淚的時間” (《書信》126,2;參見訓: 3,4)。
兩年后,巴勒斯坦和埃及經受了外邦人的攻擊,當他的隱修院被圍困,被劫掠,且被縱火時,熱羅尼莫與他的大部分的同伴成功地在房屋的防御塔中幸免遇難。
這一事件看起來為他的學術生涯畫上了句號。此段時間,他對《耶肋米亞》先知書的注釋,仍然處於未完成的狀態。也許,因為他的個人圖書館在這一巨變中被摧毀,或者因為在他死后不久,這一著作將很快會被遺失;然而,他的作品在熱羅尼莫健在時已在全地中海地區流行,且在較大的程度上被完好保存,直至今天。
阿奎塔尼亞的布繞斯佩羅(Prospero d’Aquitania)(大約390-455年),在他的《編年史》(Cronaca)中記載熱羅尼莫於420年的9月30日辭世,但是今天的曆史學家認為這一日期更可能是419年的秋天。他的遺骨首先被埋葬在伯利恆的洞穴中,在第十三世紀被遷往羅馬古往今來引人爭相朝拜的聖母瑪麗亞聖殿 4 。
熱羅尼莫的足跡
熱羅尼莫成為中世紀隱修教育的模範,鹿特丹的伊拉斯謨(Erasmo da Rotterdam)將其視作人文博雅培育的典型代表。然而,馬丁·路德(Martin Lutero)卻對熱羅尼莫的寓意解經興趣冷淡。特利騰大公會議將《拉丁文(聖經)通行本》(Vulgata)欽定為教會官方聖經版本,與新教改革派對推廣聖經通俗本的做法相對,這些均在隨后的世紀使得熱羅尼莫的形象被“天主教化”了。
為了紀念熱羅尼莫去世后的1500年慶典,教宗本篤十五世(papa Benedetto XV)推出教宗通諭《聖神護慰者》(Spiritus Paraclitus),并冠以提名“大聖師(doctor maximus)”,“為了理解聖經”,熱羅尼莫由天主恩賜給教會的。
通諭邀請主教們不忘提醒他們的司鐸認識聖經的重要性,尤其推荐他們前往由教宗庇護十世(Pio X)創辦的宗座聖經學院學習聖經。聖經學院的期刊《聖經雜志》(Biblica)的編撰者將熱羅尼莫視為天主教釋經學的里程碑。同時,聖經學院將熱羅尼莫視作沿着護教學傳統釋經,反對新教和現代曆史批判釋經的模範。
如今,學院的功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熱羅尼莫也以被以另一種視角看待,但可以確定的是,來自全球各地的350名學生,正努力地在羅馬聖經學院和耶路撒冷聖經學院的兩個分部致力於語言學和釋經學的學習,且聆聽着來自不同學派的基督徒和猶太教教徒的釋經課程,他們正是在追隨熱羅尼莫的足跡。
熱羅尼莫是基督宗教前一千年最具影響力的靈魂之一,一個旅行中的人,且以無與倫比的嚴謹和苦修熱情學習語言。他是多才多藝的交際師,直面他所處時代的釋經的偉大傳統,致力於與猶太人對話,盡管猶太人與基督徒之間存在着眾所周知的敵對性。他秉持一份希伯來真理(hebraica veritas),且將基督宗教的拉丁世界與作為它的根基的希伯來和猶太世界重新建立緊密的連結。他所遵循的改革就是致力於將聖經從原始語言翻譯為通俗語言,天主教教會自梵二會議后,也已沿着同一導向勇往直前。
今天,熱羅尼莫可以被視為釋經者和所有聖經學者的榜樣,即如何以一個開放的心胸面對他們的課題:他們應當使用一切他們可以使用的媒介,與來自有各種各樣的文化背景的人交流,從而能夠以我們的時代言語更為深刻地方式來理解聖經。除此之外,語言和文化的學習應當使得他們能夠成為譯者和中介者,且成為有能力致力於整合的人。
參考文獻
1. 關於熱羅尼莫的傳記性信息,我們所查閱的資料如下:專著A. FÜRST, Hieronymus: Askese und Wissenschaft in der Spätantike, Freiburg im Breisgau, Herder, 2016。一個關於熱羅尼莫的生平和著作的簡明介紹,參見A. KAMESAR, «Jerome», in J. C. PAGET – J. SCHAPER (edd.), The New Cambridge History of the Bible: Vol. 1: From the Beginnings to 600,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3, 第653-675頁。關於他的待人接物,尤其參見T. SCHECK ET AL., “Jerome”, in Encyclopedia of the Bible and Its Reception, vol. 13, 2016, 第986-997頁。
2. 本文所引用的熱羅尼莫的書信中的句子,取自,熱羅尼莫:Le lettere, S. CODA編, Roma, Città Nuova, 1997, vol,1-4。
3. 參見:SULPICIO SEVERO, «Dialogo» I, 9, in ID., Lettere e dialoghi, D. FIOCCO編輯, Roma, Città Nuova, 2007, 第130頁。
4. 參見:I. IVIĆ, “Recubo praesepis ad antrum: The Cult of Saint Jerome in the Church of Santa Maria Maggiore in Rome at the End of the 13th Century” in Il capitale culturale 21 (2020),第 87–119頁 (網址參閱: riviste.unimc.it/index.php/cap-cult/article/view/2234).
作者/ DOMINIK MARKL S.I. 《公教文明 La Civiltà Cattolica》2020.0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