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家庭背景

羅耀拉堡的位置

羅耀拉之宅第依偎在一彎遼闊的山谷，一條小溪緩緩地在谷底流過；羅耀拉一字，意謂「沼澤」。這山谷像這地區許多其他的山谷一樣，隱沒在群山之中。春夏兩季的景色，是一片鮮明翠綠；秋天，綠油油的景緻，成了暖暖的一脈金黃；冬季來臨時，又是另一番紫羅蘭色夾雜著銹色的柔和色調。

在羅耀拉宅第一側有許多蓋滿密密麻麻栗子樹、山毛櫸樹和橡樹的小山。宅第的另一側是壯觀的石灰岩山脈 ── 伊匝萊茲山。站在山頂，可盡覽群山的壯麗，及一望無際的大海。暴風雨來臨時，雨雲從比斯開灣席捲而來，這時山巒猶似一堵莊嚴的高墻，黑沉沉陰森森，給人一種不祥的徵兆。大山立刻變得很無情、嚴肅、野蠻、巨大，幾乎像能施展魔法。山是神秘的、魔幻的，太陽的光芒每天都隱沒在山後。

盾徽

依納爵家前門正上方，有一塊石頭，上面刻了奧納茲和羅耀拉家族的古老盾徽 ── 狼：標示主權、膽量和貪婪；一口大鍋：彷彿在將家族過去的歷史肴好，亦似乎在烹調出一個不可預知的未來。宅內有許多保存良好，磨得光利的武器、酒桶、農具、衣服，及反映家族地位的器皿。件件都被分門別類，在不同的遺囑中，記錄清楚。

獨立

依納爵這家，跟附近阿茲柏提亞和阿茲考提亞兩個城鎮的人，關係疏離。依納爵就是在一個與城市文化隔離的世界中出生和長大。這不僅是實際空間上的隔離，也是由於他的祖先特意要與外面的世界疏離。正因如此，他的家庭背景，非比尋常。依納爵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基本上，他常是個獨立自主的人。後來他渴望度隱居生活，也就不見得是瞬間的幻想。他是一個能獨自生活的人：渴望獨處發自他的靈魂深處，源於他的本性。一個生於孤寂、與世隔離的庭院，被樹叢重重包圍的小孩，長大後可以變成怎樣？

排行十三，家中最小

一四九一年依納爵出生，當時他的父母已結婚二十四年了。當依納爵在潘普洛納被炮彈打傷，生命因而改變時，他是三十歲，而非他自以為的二十六歲。他排行十三，是家中最小，上面有八個哥哥，四個姐姐。儘管巴斯克人被認為是西班牙人中個頭最高，依納爵卻長得很矮。一四九八年，當他七歲時，繼承家業的二哥馬爾定與瑪大肋納結婚；嫂嫂瑪大肋納自此負責料理羅耀拉堡的家事。這表明，依納爵的母親已經去世了。

依納爵與他哥哥的孩子一起長大，自認是大人；在大人前，他感到自己很小，在侄子侄女前，他又感到自己年紀較大，而疏遠他們。陪伴他成長的也有家僕、佃戶、租戶、鐵工廠和磨坊。

不在身邊的母親

依納爵的祖父母逝去得早；因而，他沒有得到他們的溺愛，沒有聽到他們給他講故事，助他渡過童年，也沒有從他們身上，比他從家中的權威人物身上，得到更大的寬容疼惜。他的父親死於一五零七年，那時他大約十六歲，之後不久他就離開了家園。我們除了知道他母親的名字是瑪麗娜，便一無所知。我們不知道她生於何時或死於何時。奇怪的是，我們從來沒有找到任何依納爵提及他母親的地方。他可有機會認識她，或者母親為他來說，只是個沒有面容的名字？可以肯定，母親在他年幼時去世，一定在他的心靈最深處，他的情感個性，亦即界定人性的最基本部分，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他缺少母親的保護、開解和培育，這本應能給予他及早的指導，建立他的基本信心，給他開啟新的目標。

流浪冒險家

缺少母親培育的孩子，可能在日後，容易情緒低落；影響他對人的回應及與人建立關係；也會令他產生某些模糊的罪疚感。有心理學家提議，每個流浪冒險家都是在回應隱藏的、不能排解的需要，以彌補失去的母愛養育。母親養育孩子的作用是給他一個可以表達感情的空間。這能作為依納爵在他生命的一段長時期裏，是個流浪冒險家的關鍵解釋嗎？之後，在他的療養期，有一位神秘女子佔據他的思想。她是否在演繹一個母親的形象，披露了依納爵這個夢想家，缺乏感情方面的發展呢？在依納爵孩提時代的情感世界裏，替代他母親的，不是他的奶媽，就是他的嫂嫂。他的奶媽瑪利亞‧加蕊是當地一名鐵匠的妻子，她在依納爵的早期心理發展，一定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而依納爵在他的作品中，從未提及的那些秘密，永遠藏於這位奶媽的臉上、臂膀和胸懷。

反省：在你被撫育的過程中，哪些關鍵因素影響了你對生命的看法？

(待續)

《踽踽獨行：依納爵．羅耀拉》Alone and on Foot (Ignatius of Loyo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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