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最后一次回家,1535年

家乡的空气

一五三五年,依纳爵的健康严重恶化;每隔十五天左右,胃会剧痛,随着便会发烧。有一次,他的胃持续十六个小时在抽搐。依纳爵死后的验尸报告显示,是胆石引发这些剧烈阵痛。最后,当所有疗法都无效,医生建议说,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尝试,就是回国,呼吸家乡的空气。

这一次,依纳爵“让自己接受同伴们的劝告”。他们除了健康理由,还加给他其他返国的理由:他可以拜会西班牙同伴们的家人,帮他们办理一些事务。依纳爵知道,他和同伴们在致命山所发的圣愿是严肃的,所以,离开为他并无后顾之忧。他知道团体是不会解散的。就这样,阔别了十三年,他在一五三五年春天,打算回家,并相信这是弥补他爱慕虚荣,趾高气扬这等丑行的机会。

好声誉

当他正准备离开巴黎时,一个惊人的消息传到他的耳鼓:有人向巴黎宗教裁判所告发他。为免人误会他逃走,他去见检察官,说明自己即将远行,还告诉他“他有同伴”。肯定是因为他关心他的同伴,所以他请求检察官对他的案件进行审理并作个了断。检察官全不着重对依纳爵的指控,反极之渴望看看他的“神操手稿”。检察官读过后,高度赞扬依纳爵,并请他给他一本。依纳爵爽快地送了一本给他,却不满足于检察官那番赞扬的话,坚持要他正式交代诉讼的判决。此事最终在一五三七年作了定断。

由此可见,当涉及正统性的问题,
依纳爵绝不含糊,认真地保护自己的名声。

他离开巴黎前,探访了一个在巴黎读书的马略卡人。这人叫杰诺尼摩‧纳达尔,曾坦白告诉依纳爵,他在最近一场病得几乎要死的疾症中,感到害怕。依纳爵的明确回应:“十五年来,我都不怕死亡”,令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但这年轻的马略卡人,仍然怀疑依纳爵和他的团体的正统性。尽管依纳爵向他勾划了未来的发展大纲,尝试借此驱除他的疑虑,甚至告诉他,他曾在阿尔卡拉和萨拉曼卡受到迫害,后来都证明是清白的,都无补于事。这位马略卡人当时手上拿着一本新约圣经,向使他有些厌烦的依纳爵说了这番道别的话:“我只想追随这本书。我不知道你们结果会怎样,但请永远不要再来打扰我”。纳达尔后来返了本国马略卡,做了蒙席,但始终得不到平安。多年后,他在罗马再次遇到依纳爵,并于一五四五年加入耶稣会,成了仰慕依纳爵最杰出的人物之一。

启程回家

一五三五年三月底,矮个子巴斯克人依纳爵,在法国首都巴黎住了七年之后,终于离开,以后再没有踏足此地。他跟同伴们道别,并许下在威尼斯再见。他们计划在一五三七年一月二十五日,圣保禄宗徒归化庆日,离开巴黎往威尼斯。离这一天还有一段很长时间,但依纳爵相信可以把团体交给法伯尔照顾。这时,团体共有七位成员:没有人明确知道前路是什么,但可以肯定是朝向新的发展。依纳爵再次单独上路,但不是徒步。“他骑着同伴们给他买来的一匹小马,独自走向家乡,体力愈行愈有”。其他同伴则留在巴黎完成他们的学业。

依纳爵这次返西班牙,是暂别他的人生旅程。一路上,他有很多时间思量抵埗后该作什么。何不隐姓埋名,乔装乞丐,住在家乡阿兹柏提亚镇的收容所?但他的哥哥接得他踏上归程的风声,就干预了他的计划。两个武装人员先是匆匆在他身边经过,跟着便是紧随其后。依纳爵坦言:“他感到一阵恐慌”。在这情况下,没有什么比与他们交谈更好的了,依纳爵的确与他们谈起话来。两人原来是哥哥派来找他的佣人,但都被他劝服,折返罗耀拉堡。

一五九五年,他的神父哥哥伯多禄的私生女,记得依纳爵这旅程中的另一个故事:在一个黄昏,依纳爵住进一间客栈。店主没有认出这名客人,却向另一位商旅提及他。这人恰巧是依纳爵老家的养子。此人与店主透过门缝,偷看这神秘的旅客,看到他跪在房子的中央祈祷。商旅认出他就是依纳爵,便立即回去向罗耀拉府报告这个好消息。但依纳爵绕过罗耀拉大宅,住进阿兹柏提亚镇上的玛大肋纳收容所。现在他呼吸到,自一五二二年春天起,便一直没有呼吸到的故乡春天的空气。至于这个小镇,却呼吸到一个不一样的依纳爵。他不再是那个血气方刚,雄纠纠的帅骑士,而是个孱弱瘦削,手无寸铁的病人;但那种追寻“伟大理想”的炽热,丝毫未减,焦点上却根本变了。

反省:
依纳爵在以前追求“伟大理想”的炽热丝毫未减,焦点上却根本变了。
你从前的理想如何?经得起岁月的洗礼?

 

(待续)

 

《踽踽独行:依纳爵.罗耀拉》Alone and on Foot (Ignatius of Loyo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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