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万年历是中国文化的一种表征,那么当我们需要把它和教会礼仪年同步使用起来时,就会感到中国文化和基督信仰相遇的”尴尬”,比如春节总会碰上四旬期,一个是该当喜庆欢乐的节日,另一个却是该当忏悔节制的时期。把这个尴尬加上引号,是由于它只是表面上的,而不是实际上的尴尬,因为处处流露着和谐精神的中国文化,与时时表现出大公精神的基督信仰,在这件事上其实不但没有冲突,反而十分协调。

春节在万年历里是岁首,是辞旧迎新,寄托希望的日子。古代的皇帝要在这天拜天,以感恩祈福。民间则有祭祖传统,以慎终追远。所谓”官有朝贺,私有祭享”。因为祭祖是全家的事,所以春节也成了举家团圆、拜庆欢宴的节日,其喜乐的气氛会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随着历史的发展以及各种传说的流行,许多特有的活动在春节前后增加了起来,比如贴春联、燃爆竹、拜大年、观灯展等,其中不少活动含有辟邪趋吉的意思。

春节也叫过年。传说,年是一种每到除夕便出来伤害家畜和人命的怪兽。后来有位智者以红纸、火光和鞭炮把它吓跑了。于是有贴对联、挂灯笼、燃爆竹和拜大年的习俗。过年因而就是躲过年的危害,既躲过了危害,便当拜年–相互道喜问好。

这个传说很有意思,我们可以用它和耶稣退隐旷野四十昼夜的故事作个对比。后者恰恰是教会传统中的四旬期所纪念的事蹟。耶稣受了三次不同的诱惑,全都被他战胜了。魔鬼诱惑耶稣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代表着人类的他离弃天主,转向魔鬼,其方法是误导其人性的三个层面,即物性(植物、动物性,如食、色)、灵性(精神追求,如权势、名利)和超性(对超越之经验的渴望,如奇能、异历)。亚当和厄娃就是在这些诱惑之下,背离了天主,并从乐园流落到了魔鬼和欲望横行的”旷野”。以色列民族在旷野里漂流的那四十年,就是亚当和厄娃–人类的缩影–在旷野,或者说在”涕泣之谷”流落的象征。

不过,他们是带着天主预许给亚当和厄娃的福音,带着进入天主指给他们的福地的希望在旷野里行走的。那个福音,那块福地不是别的,就是没有物性、灵性和超性之不当倾向的天国,就是对天主的绝对从属,就是与天主一起散步的原始乐园。通过他对魔鬼的战胜以及他日后的死亡和复活,耶稣把人类从这个危险重重的旷野中带到了福地。

这就是为什么,离开旷野后,耶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会堂里宣布:”上主的神临于我身上,因为他给我傅了油,派遣我向贫穷人传报喜讯,向俘虏宣告释放,向盲者宣告复明,使受压迫者获得自由,宣布上主的恩慈之年。”(路4: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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