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从威尼斯到罗马,1537年
在医院服务
一五三七年一月八日,同伴们到了威尼斯,见到依纳爵,大家都欢喜若狂。他们向他介绍三位新同伴,他亦给他们介绍一些同伴。他们还要等两个月才能起程去罗马,请教宗批准他们去圣地。于是,依纳爵安排他们在两所医院里服务。要造学问的大学生,投入威尼斯医院做厌恶性的工作,想必是一种残忍的生活体验,需要巨大的内在力量去克服。沙勿略为了克服自己对一名梅毒病人的厌恶,迫自己用舌头舔他的溃疡。至于劳德理格,当他得悉医院拒绝给一名痲疯病人床位时,便请他睡在自己的床上。后来,沙勿略以为自己因此染了梅毒;劳德理格亦由于担心自己染了痲疯病而病了一天。
饥饿的乞丐
经过两个月在医院里的磨练,同伴们起程去罗马,请教宗祝福他们的耶路撒冷之行。依纳爵由于审慎,没有与他们同去,免得别人起疑心。一方面,他想避开不久前与他相处有些困难的、新近就任枢机的卡拉法;另一方面,他想避开向巴黎宗教裁判所告发他的奥尔提兹博士,后者刚好在罗马。或许,依纳爵特意不跟同伴们一起上路,以作为对他们的考验。这回,不像从巴黎到威尼斯,同伴们没有分文,单靠施舍往罗马去。我们知道,他们到达拉文纳时,浑身湿透,筋疲力尽,饿得半死。他们按习惯分成三人一组上路,每组有一位神父,并效法依纳爵的榜样,在收容所或干草堆,甚至马棚里过夜,不带任何物资,吃施舍得来的。有一次,他们光着脚在滂沱大雨中走了一整天,边走边祈祷和唱圣咏;除了清晨吃了一点面包外,肚子里再没有什么。又有一次,有人误以为他们是那帮在一五二七年抢劫罗马的退伍军人,正要去罗马求教宗宽恕。
为了购买从拉文纳去安科纳的船票,他们典当了一本日课,终日挨饥抵饿。在安科纳的市场,雷奈士光着脚彬彬有礼地站在一位卖菜的妇人前,感谢她给了他一个萝卜、一个卷心菜和一只苹果。他们在洛雷托住了三天,潜心祈祷、做灵修。在托楞蒂诺,一个外国人给了他们一份有面包、无花果和酒的晚餐,他们就与其他乞丐一起享用。他们终于在一五三七年三月二十五日圣枝主日到了罗马,分别住进由自己国家所办的收容所。这四个月,令他们的初学期很不艰苦。
雷奈士后来说,
在这期间,他们度的是依纳爵的“生活方式”,
即放弃世俗事物,唯独依靠天主。
那几个月是他们生命中最英勇的时期。
教宗欢迎
在罗马,情况出人意表:原本在巴黎告发依纳爵,那可怕的奥尔提兹博士,成了依纳爵最强的拥护人,他甚至帮助团体获得与教宗保禄三世会面的机会。这是一次多么令人难忘的接见啊!奥尔提兹告诉教宗,他们九人是巴黎最出色的神学家,想以彻底贫穷的方式去耶路撒冷朝圣。他们的故事,非比寻常,几近神蹟。
教宗保禄三世喜欢接待承诺能增添他餐桌气氛、首次到访罗马的人,与他一起进餐。于是,便邀请了他们。席间,教宗静听他们与应邀的其他神学家,进行哲学和神学讨论。前几天还睡在马棚,来自巴黎的学者,现与教宗同席,与枢机和博士们同坐。教宗保禄三世很喜欢他们,便按惯例,问他们渴求什么。他们说,他们既不想要钱,也不想要教会职位,只希望能得到他批准他们去耶路撒冷。法伯尔和其他十二位同伴,得到了教宗的批文,准他们去圣地,并留在那里,但如果他们喜欢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此特权可以抵销方济会圣地守护长要他们离开耶路撒冷的任何压力;他曾命令依纳爵在一五二三年离开耶路撒冷。他们在一五三四年,在致命山上所发的盟誓,如今要兑现了。
敞开的门
教宗和枢机们给他们筹募了二百六十枚金币,资助他们坐船去圣地。另外,教宗赋予他们的神父那通常是留给主教的权柄,即赦免某些重罪的权柄。同时,允许他们尚未晋铎的人,可以从任何一位主教手中,接受圣秩圣事,被祝圣为司铎,不需要受圣教会的法典所限,省却拖延的时间。
就这样,这些奇怪的朝圣者,返回威尼斯,一路继续行乞;不过,在他们的肩上,那标明他们是乞丐的肩包里所盛载的特权,却完全超乎他们的想望。在这些特权当中,最令他们惊喜的,是晋铎的大门向他们敞开。他们不必附属于某个教区,可“以自愿贫穷并拥有足够学历为由”晋升神父。
同年,即一五三七年七月,当依纳爵论及这些特权时,写说:
“同伴们过着极度贫穷的生活,没有钱,没有介绍信……
但是他们一心信靠天主……
在毫不费力之下,获得比他们寻求的多……”。
毕竟,他们只求允许去圣地朝圣!这是“主内九位朋友”的经历,这是依纳爵对来自巴黎的同伴们的称呼。新加入团体的两名同伴,因不够坚韧,缺乏定力,而离开了团体,其中一人后来给他们带来麻烦。
反省:
“他们一心信靠天主……在毫不费力之下,获得比他们寻求的多……”
请回顾一下,你全心信靠天主,而获得远比寻求的多的经验。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