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从巴黎到威尼斯,1536-37年
异端者?
依纳爵的同伴突然中断学业和使徒工作,并离开巴黎,使许多人不解。大学一位博士以此为良心个案来见法伯尔,不算牵强。博士认为,团体毫无疑问是在巴黎行善,但现在他们放弃所做的好事,冒险追求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出来的计划。他们就这样离开巴黎,算不算犯大罪?博士甚至请法伯尔允许他把这案件提交神学院的博士们审理。然而,同伴们去意已决,亦不需要寻求那位依纳爵给他们推荐,在急需时可找他保护的要人。毕竟,他们突然离开巴黎,的确酷似逃走的样子。几年后,当他们身在意大利,便被指匆匆离开巴黎,与异端者无异。
徒步寒冬
劳德理格记载他们去威尼斯的旅程及途中遇到的危险。为了避开战区,他们决定走更长更艰难的路,即是要途经德国和翻越阿尔卑斯山。几个同伴提前五六天出发,留下的要把团体的财产分给穷人。为了避开人们的注意,这最后的小队,大概是在十一月十五日黎明前离开巴黎。行了一天,他们在晚上遇到一些农民和士兵。他们问他们是谁,从哪里来,要去哪里。法籍的同伴们代团体作答,说他们是从巴黎来的学生。但是,他们是隐修士或神父吗?问到这个问题时,一位矮小的老太太打断士兵的盘问,说:“哦,让他们走吧,他们要去改革一些省份呢!”逗得大家开怀大笑,也让他们继续上路去了。
从那时起,他们决定,在法国境内,只让法籍同伴回答别人的提问,而西班牙的同伴只说他们是从巴黎来的学生。这个不变而含糊的答话,使一个盘问他们的士兵,嚷着叫其中一名西班牙同伴为“哑牛”。当然,他们身穿学士长袍,此外,头戴宽边帽,手拿朝圣者手杖。每人肩上都挎著皮包,里面装着圣经、日课和纸张,胸前还挂著一串念珠。为了方便行走,他们把长袍卷起,掖在腰间的皮带里。
劳德理格在四十年后追忆,
仍清楚记得每个同伴对天主的无尽依赖和信心,以及那份异常的快乐。
他们欢欣踊跃,飘飘然,仿佛双脚从未碰到地面。
两组人在离巴黎东面二十八英里的一个小镇会合,在这里他们决定不再分开,一起走毕全程。与其一路行乞,他们选择先用光带在身上的钱,直到抵达威尼斯。一路上他们祈祷,默想,唱赞美诗,念日课。如果有人问他们去哪里,他们就说去洛林朝圣。在法国,天雨连绵;到了德国,飘雪纷飞。雷奈士说:“我们是远足的初学生”。此时,他们大概都会对擅于万里长征,精力旺盛的依纳爵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一路上
他们在途中遇到不少趣事。有一次,劳德理格走散了,结果要跟一名农民打起来,因为那农民要带他去“见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到了德国,西班牙的同伴代整个团体讲话,说他们是来自巴黎的学生,要去洛雷托朝圣:意味着他们要忍受新教徒的嘲弄。如果雪虐风饕是撕裂他们身体的钳,面对面与新教徒接触,就是在折磨他们的灵魂。最终他们筋疲力尽到了巴塞尔,需要休息三天,以恢复体力,并为天主教的信仰规条辩护。之后,他们起程往离巴塞尔有一百英里远的康士坦茨。他们既不懂德文,又不懂当地话,又不熟路,所以多次迷路。
在其中一次,他们误闯一条信奉新教的村庄。当时是晚上,人们在庆祝当地堂区司铎的婚礼,在吃喝、唱歌和跳舞。在另一个镇上,一个已婚司铎因为同他们辩论输了,便威胁要把他们投入监狱。在那个可怕的晚上,他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有个同情他们的年轻小伙子,帮助他们在黎明前逃脱。在康士坦茨这个完全信奉新教的市镇,他们几经辛苦,才得以在一间小圣堂里,在缴付税项之后,与信众一起参与弥撒。
在进入林道之前,有位老太太从一所痲疯病医院出来,走到他们跟前,激动地喊叫,企图亲吻挂在他们胸前的念珠。之后,她把她收藏起来的、那些由异端分子砍掉的许多圣人塑像的头和手,递给他们看。之后,她陪他们去城门口,向路人喊说:“看呀,你们这些骗子!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基督徒。你们这些撒谎的骗子,不是在告诉我,人人都信奉了新教的谬论吗?你们撒谎。现在,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不会再被你们愚弄了!”这位老太太全不为威迫或利诱所动,绝不离弃她一直信奉、源远流长的宗教。
反省:
劳德理格仍清楚记得每个同伴对天主的无尽依赖和信心,以及那份异常的快乐。
请回顾一下,在一些困难时刻,你竟体验到对天主完全的信赖 ,并经验到由此而来的快乐。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