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在罗耀拉堡疗养,1521–22年

回家之旅

胜利的法军进驻潘普洛纳城堡垒时,“发现躺在地上的依纳爵,遂把他带到城里,因为城里有许多人认识他,而他的敌人也悉心照顾他,请医生给他看病,并让他好好休息,直到看起来可以送他回家为止。这样他可在漫长的疗养期,得到更好的照顾”。

依纳爵是在这场战事中,得到特别待遇的伤兵。为了答谢他的敌人,他把自己的小圆盾、匕首和上半身铠甲送了给他们。他们给了依纳爵两个星期的基本护理之后,便把他放在担架上送回家。即使抬担架的同乡小心翼翼,途中的依纳爵还是在身体上受尽煎熬。羞愧感和混乱感亦肯定在折磨他的灵魂。

面对痛苦,他表现出不寻常的力量和勇气,在此需加上他的另一个特质:在这一切痛苦中,“他没有怨恨任何人,也没有亵渎天主”。

残忍的手术

一五二一年六月初,依纳爵回到罗耀拉堡,哥哥谴责他在潘普洛纳的疯狂行为,嫂嫂玛大肋纳温柔体贴地默默照顾他。正如骨头伤患常见的现象,依纳爵要承受持续而难忍的刺痛,这使依纳爵没有心情跟别人闲聊,虽然他的经历非同凡响。他的右膝盖被炮弹打碎,伤势开始恶化,这可能是因为在潘普洛纳时,骨头没接驳好,也可能是因为骨头在回家途中脱了臼。几位医师和外科医师都一致认为,骨头必须重新定位,否则永远不会正常康复。

多年以后,依纳爵谈起这次极之疼痛的手术:“他再次经历了残忍的手术,期间他不发一言,就像他曾接受的其他所有手术一样。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是紧紧地握著拳头”。他生来就是个有无限内在力量的人。

虚度的生命

尽管依纳爵得到了最好的护理,他的病情愈来愈糟。他吃不下咽,“预告死亡的征状”开始出现。在六月二十四日圣若翰洗者诞辰庆日,“有人建议他办告解”。他领了圣事,使他在潘普洛纳仓卒办的告解有了实效。他再一次被迫对自己的生命做个评价,但这次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做得很平安。

自以为到了生命最末的时刻,依纳爵的许多偶像一个个掷地有声,跌得粉碎,但具体情况我们不得而知,因为他对所发生的事保持缄默。后来,在与同伴的谈话中,他曾提及自己过去的坏习惯,我们可以用下面的例子说明一二。

依纳爵《自传》甫开始,便告诉我们,在一五二一年之前,“他是个沉迷于世俗享乐的人,因沽名钓誉,而特别喜欢练武”,并只喜欢藉比武,尤其能博取荣誉的单打独斗,来满足虚荣欲。他进一步承认,“他曾非常喜爱世俗的虚构读物,特别是那些叫骑士精神的小说……”。

更严重的是,依纳爵晚年的秘书朴兰考告诉我们,依纳爵在一五二一年之前的生活,根本谈不上什么灵修:“涉及追求妇女、赌博和为个人荣誉而争吵的事,他非常任性”。朴兰考也说到:“即使他对信仰有好感,但没有活出信仰,也不躲避罪恶;却在赌博、追求女色、吵架和动武方面像孩子般任性”。

可见依纳爵如何浪费了他的青春。他的信仰既没有活力,也欠缺作用;他的生活是支离破碎的。他躁动不安、桀骜不驯,放荡缺德,特别是肉欲。赌博、追求妇女和大声争吵打架是当时的社会风气,他的生活方式随波逐流。他色胆包天,好勇斗狠,暴露了道德破产。他的继承人,耶稣会第二任总会长雷奈士毫不姑息地告诉我们:依纳爵“被肉体的罪恶袭击并击败了”。

信仰的余烬

就算道德沦丧,放荡不羁,信仰的余烬仍能存活,并能将信仰重燃。

我们知道,依纳爵在他少年的放荡时期,仍坚持三件事。首先在一五一八年,他没有参与掠劫战败的城镇,因为“在他看来,有失尊严”。第二,尽管亵渎的行为在当时是非常普遍的一种恶习,依纳爵从不作亵渎的行为,即使在他承受着最大的痛苦时也没有。最后,他从不怨恨任何人,他既不憎恨与他竞逐荣誉的对手,也不憎恨在战场上与他干戈相向的敌人。这三个事实反映出依纳爵的内心取向。

但是,只有当生命的喧闹平静下来,才听到那从未止息的声音。天主不向我们讲话,直至我们能在自己内心创造一个宁静的空间。

不确定的未来

依纳爵办了告解,领了圣体,病情却令人担忧。一五二一年六月二十八日,在依纳爵特别热爱的圣伯多禄宗徒节前夕,医生们说:“如果依纳爵的病情在午夜前还没有起色,他就死定了”。可是,就在那天晚上,他开始好转,并很快脱离了危险期,且又回到自己虚荣的幻想中。他大概闻得法军和那瓦勒人怎样扩张势力,并占领了那瓦勒边境的堡垒。

而且,他的主人、西班牙国王的总督被撤了职;依纳爵既是个效忠国王的人,也就再度成为一个没有庇护人的人。现在他所拥有的,只剩下他的荣誉和因为没有被宣判为叛徒而得的安慰;相反,方济各‧沙勿略的兄长,却因为支持那瓦勒人反对西班牙统治,而被宣判为叛乱者。

 

反省:你如何应付生命中的挫败?

 

(待续)

 

《踽踽独行:依纳爵.罗耀拉》Alone and on Foot (Ignatius of Loyo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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